「呜…教授……」诗人语无伦次地抽噎着,所有的委屈、害怕,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,都化作了这止不住的眼泪。
「闭上眼睛,小刺蝟。」顾知恒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,「让我看看你。」白惟辞顺从地闭上眼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
下一瞬,诗人感觉到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精神力,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,缓缓涌入他因躁动和连日惩罚而疲惫不堪的精神图景。
这并非第一次精神疏导,但这一次,顾知恒深入得更彻底,也更小心翼翼。他像是在探索一片脆弱的秘境。
映入顾知恒「眼前」的,是一片无比荒芜的景象。铅灰色的天空低垂,脚下是乾裂的土地,远处是一片巨大的、近乎死寂的湖泊。湖水是浑浊的灰蓝色,水面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,透着彻骨的苍凉。这正是白惟辞内心世界的映射——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,灵魂深处却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。
而在这片荒芜景象的正中央,湖泊的岸边,有一个清晰的、正在缓慢逸散着精神能量的黑洞。那就是诗人情绪不稳、难以自控的根源。
顾知恒的精神力化作实质般的微光,如同最灵巧的手指,开始编织、修补那个破损之处。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专注,也需要被治疗者毫无保留的信任——将自己的精神内核完全敞开,任由对方进入。
白惟辞的哭泣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全然窥探、却又被温柔包裹的战栗感。他感觉到那破损的边缘在微光的滋养下,逐渐弥合,那逸散的能量也被缓缓导回正轨。
不知过了多久,顾知恒的精神力缓缓退出。他睁开眼,看着眼前依旧闭着眼,脸色苍白的诗人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。
「小刺蝟,」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,「你的情况,不是简单疏导就能根治的。」顾知恒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,「它需要更系统的治疗。」白惟辞身体一僵,抿紧了嘴唇。
顾知恒没有追问,他只是陈述事实:「我能暂时修补它,但这就像用胶水黏合一件珍贵的瓷器,能恢复形状,却无法让它真正承受生活的震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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